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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耳房出来时,看见哑奴站在床前,手里端着半盆没泼完的水。
江观潮淡定地看了眼湿漉漉的床铺:“今晚我打地铺。”
哑奴上前一步,明目张胆地将手里的半盆水,哗的一声泼在地上。
江观潮:“……”
江观潮闭了闭眼,冷冷说道:“给你一刻钟,给本座收拾干净!”
哑奴举起一块牌牌,上面白纸黑字写着:“她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,对不对?”
江观潮:“不是。”
哑奴往下翻了一页,上面是早已写好的:“你撒谎。”
江观潮冷冷地看着哑奴。
哑奴继续翻页:“你放走她,被老盟主责罚,你都不敢告诉她,你是个——”
文字下方画了个生动形象的、瑟瑟抖的蛋。
拼起来就是:怂蛋。
江观潮捏紧拳头:“你找死是不是?”
哑奴又翻一页:“我做鬼也要告诉她。”
哑奴年幼失语,长大后最爱研究的,就是猜主子说话。
从一开始一句也猜不对,到后面能猜个七七八八。
如今更甚,江观潮的每一句反应都被他猜中。
江观潮正要开口,哑奴又翻了一页,上面写着:“她的意中人是姬明楼,从前是,如今也是。”
哑奴的原则:说盟主的话,让盟主无话可说。
江观潮头疼地按了按眉心,双指一并,隔空点住了哑奴的穴道。
吧嗒。
哑奴失去力气,手里的木牌牌掉在了地上。里面飘出一张白纸,用无比粗狂的草书愤怒地写着:“就知道你会点我穴,不让我去找她!呵呵呵!我已经找了!”
江观潮夺门而出!
云霜坐在房中,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盒,是哑奴适才端过来的。
她正要打开食盒,江观潮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。
他来得太着急,穿着单薄的寝衣,湿漉漉的头散落肩头,打湿了前胸后背,完美健硕的身躯一览无遗。
这副样子跑到一个女人房中,老实说是有些令人误会的。
只不过,有了前车之鉴,云霜这次谨慎多了。
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缠好的纱布,问道:“还有事?”
伤势也处理了,云霜想不通他怎么又过来了。
江观潮的目光自屋内一扫:“哑巴和你说什么了没有?”
“嗯?”
云霜一愣,不解地看着他。
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后,眼神更迷茫了。
仿佛在问,如果那个侍从是哑巴,他为何会说话?
如果他会说话,你又为何要叫他哑巴?
江观潮习惯了,一时忘了云霜并不知哑奴独特的说话方式——书写小牌牌。
“他只送了饭过来,就走了。”
云霜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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