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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哥爱我,知道为什么吗?他和我上床,操我,我会和他结婚——你呢?”“程砚这辈子都不会和你上床。”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。他们会一生相守,相持,生时同被,死后邻墓,他们的名与姓永远写在一起,无论亲友,财产还是血缘,他们共同拥有,不分你我。除了爱情。一只大手抚上被子,轻轻拉下。被子落在床上,露出程嘉余那张满脸泪痕、通红不堪的脸。他雕塑般呆呆跪坐在床上,柔软的短发凌乱不已,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,衣领在刚才的挣扎哭闹中挣开,半边瓷白的肩膀露在外面。那双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睛恍然无神,落在程砚的身上。程砚平淡为程嘉余牵好衣领,手难得主动抚上他湿润微烫的脸颊,低声说:“不闹脾气了,和哥哥回去好不好?”程嘉余却只是怔怔看着他哥。窗外浅白的淡色光芒落在他的身上,为他纤瘦的身形笼上一片淡淡的白辉,皮肤透亮得像一只雪白的蝴蝶,下一刻就要振翅离去。这份扭曲畸形的爱似乎从很久以前就伴随程嘉余的每一天,每一夜。他的记忆无法追溯源头,好像天生就受到这份致命的吸引,全然不受理性的控制。程嘉余只是看着程砚的脸,深深的爱和恨意就从深渊中喷薄而出,他反复告诉自己再也不要陷入那种近似癫狂的自我幻想,却在哥哥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想要试图抓住那一丝飘渺的希望。“哥哥。”程嘉余艰难抬起手臂,手指不稳摸上程砚的脸颊。他用尽了身体里剩下的所有勇气,才让指腹贴上那让他思念又痛苦的温暖皮肤。程嘉余望着程砚深黑的眼睛,他知道哥哥在看着周杨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平静无波的表情,但他还是说了,“我爱你。”他的声音细微,低弱,再不剩一丝力气,像是宣布自己死前的誓言。他惴惴不安,不知是期望还是绝望地望向程砚,想要得到一个回答。事到如今,他还想要得到一个幻想中的回答。“我不想……你和周杨……”程嘉余喘息着,吃力地组织着话语,他要避开脑海里不断冒出的那个房间里的画面,才能完整地说出话来,“虽然你们在一起很久……但是哥哥,我真的,很久之前开始,我就一直……”“嘉嘉。”他笨拙的、耗尽所有力气和真心终于想要说出口的表白,被他哥轻轻一声随口打断。他们在舒适温暖的卧室中对视,早上的阳光舒缓温柔,静谧流淌。程砚竟然露出一丝笑意。那笑像深深河面下冰冷水流中一汪黑暗的波纹,不知情绪,不明缘由,只要再靠近程嘉余一些,就会化作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他卷入。“我当然爱你。”程砚握住程嘉余的手腕拉开距离,放在一边。他的声音化作一道冰冷嘲讽的利刃,一举刺进程嘉余所剩无几的心脏。“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弟弟。”市郊区一所私立高中学校门口外,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。正值放学,学校附近学生来来往往,一群女生结伴走出校门,看到那辆黑车,都笑着朝身后说,“嘉嘉,你哥哥今天又来接你啦。”“嘉嘉的哥哥最近天天来接呢。”“好幸福呀。”他们身后就是程嘉余。天已入秋,除了换上秋冬的校服外套与长裤外,程嘉余还多穿了一件格子大衣。他怕冷,低着头把手揣在兜里走路的样子白净柔和,只是面色偏白,落落的提不起精神。周都走在他旁边,见别人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,担忧问:“嘉嘉,你怎么了?”程嘉余看起来有些累,只说,“没事。”直到程嘉余坐上了他哥的车,周都还望着车离开的背影,等被周围朋友叫了几声才回过神,挠挠头发,转身走了。轿车平稳前行,车里熏着淡淡的清香,对程嘉余来说有一定的安神作用。他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不说话,头抵着看自己的手指,从上车起一句话也没和程砚说。程砚下了班就来接他,衬衫领还严丝合缝扣着,手搭在方向盘上时露出一小截手表带。程嘉余不和他说话,他似乎也不在意,反倒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主动开口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程嘉余低声回答:“不想吃。”“不行,饭一定要吃。”程嘉余就偏过头去看窗外,不说话了。回家后程砚照例去厨房做饭,程嘉余回到自己房间,把房门一关,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,书包扔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。他不会玩游戏,就找出一部自己很喜欢看的电影看。冬天天黑得早,房间里光线不足,程嘉余也不开灯,就一个人蹲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看这部已经看过三四遍的电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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