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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意站在原地,却知道三哥是为了什么过来的。
李娘子为她撑着伞,心中也是一喜。
没错了,三公子定然是看着宝意刚刚那样跑出来,特意过来的。
果然,就见谢易行的目光落在了宝意身上。
他说:“我今日过来,是为了府中的流言,宝意毕竟是我院子里的丫鬟,我应当管教。”
宁王妃一听这甚嚣尘上的流言都打扰到自己的幼子了,一时间只想去找出究竟是谁散播了这流言,好好彻查一番。
宁王则问道:“这流言如何?”
谢易行道:“流言不实。宝意自来我的院子,一直尽职尽责,同小厨房一起用心地照顾我饮食起居。我院子里少事务,他们闲下来出去是我准许过的,宝意如此,小厨房的人也是一样。”
李娘子听到这话,便说道:“回王爷,我们在三公子的院子都是极其自由的,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,出府只消说一声。”
谢易行神色淡淡,可看着儿子的宁王与宁王妃却心中一疼。
两人都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良于行,只能坐在这轮椅上活动,也不愿意旁人看到他这样子对他目露怜悯,于是便哪里都不去。
他不能出去,便乐意让身边的人都自由出行。
由他们在外头走一走,也像是代替他在这鲜活的人间走过了。
他们这个儿子,是与旁人独独不同的。
宁王妃眼眶微红,说道:“这我与你爹是知道的,你院子里的人自是依照你的准则来行事,哪里都去得。”
谢易行点了点头,目光又落在宝意身上,同那双哭得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对上了。
他的神色柔和下来:“宝意这些时日去了哪里,我也是知道的。”
宝意心中默默地叫了一声“三哥”,听他对宁王妃说道:“柔嘉落水后,宝意去了灵山寺求平安符的事,母亲可还记得?”
宁王妃擦干了眼泪,说道:“自是记得。”
不过此事跟今日之事有何关系?
谢易行说:“宝意在灵山寺救了人,那老者如今独居在城西的院子里,身旁无人,宝意不放心,便时时去看看他。她存的是善心,行的是好意,却让府中的人传成这样,甚至到了她亲娘口中,也成为了辱没他们家门的不孝女,我听到这是还想将宝意一起拉进柔嘉的院子里去?”
原来如此!
这阵子听了那么多的风言风语,也不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的众人都恍然大悟。
只有陈氏听了这话,看着谢易行的目光扫过来,在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下又打了个颤。
谢易行冷冷地望着她:“柔嘉院子里的人何其多,我这不能行走之人,身边合意的就只有宝意一个。我今日不来,难道是要连她也从我这里抢了去?”
宁王妃对儿子本就愧疚,看着儿子因为宝意在身边,性情开朗了,现在气色看着竟也好了些,再听他说这样的话,岂不是锥心?
因此,谢易行的话音落下,宁王妃便立刻说道:“宝意哪里也不去,她就在你身边。”
只要儿子高兴,别说是宝意,就算是天上的星星,宁王妃也要为他摘下来。
陈氏听着宁王妃的话,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条路是被堵死了。
只要是这三公子不开口,宝意就能永远地留在府中,永远在自己眼皮底下。
她心中颓然,偏生谢易行的眼睛还在冷冷地看着她,说道:“有母亲这句话便好了,希望下次不会有人再把手伸过界,伸到我院子里来,要带走我的人。”
这是警告,让陈氏不要仗着她是宝意的亲娘再这样做得过分。
自此,宝意身上被这流言留下的烙印就像这雨里的泥痕一样,被洗得干干净净。
这是三公子说的话,谁还敢质疑三公子?
果然,从她走出这个院子,去到三公子那里去,就是平步青云。
跟以前那个小可怜,完全不同了。
陈氏如今只能一人面对被锁进这院子的命运。
她也不能挣扎,只能顺从地朝着那紧闭的院门走去。
宝意望着她,看着那紧闭的院门从里面开启。
紫鸢站在门边,迎着陈氏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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