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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得谦逊,行为却尽显倨傲。易珩默默腹诽了一句,但也没有多在意。
一来,他本就不在意这些俗礼,不在乎别人的看法;二来,荀清臣在平阳声名鹊起时,他还呆在边疆小城,舒舒服服地做个风流浪子,给他做个揖,好像也没有多吃亏。
易棠跟在一边,不是很懂昔日那个身份不明不白的病美人,怎么两年过去,突然就成了王府的座上宾,连自家哥哥都客客气气。
然而她也无意深究。
总之,她只是个大夫,而大夫的正经用途只有一个——看病。
易棠给那人把了脉,发现他的身体比两年前好了不少,心中总算有了些满意,道:“只是劳累过度,以至身体虚弱,风邪入侵,再养两天,就彻底好了。”
她照旧开了副方子,便提着药箱,离开了这群总喜欢云里来雾里去的聪明人,自回了医馆,教她的亲亲小徒弟医理。
荀清臣真诚地谢过易棠,心中又有些羞愧。原来刚刚见面那句话,只是单纯的问候。是自己多想……还表现得这样无礼。
“多谢王上。方才一时失态,多有冒犯,伏请谅鉴。”
楚晏道一句无妨,理直气壮地指使易珩去安顿这个人。
易珩眉毛一挑,捏着鼻子认下——他宁愿把自己的府邸让给荀清臣住,也不想这人再住进王府。便殷勤一笑,准备领着他到自家别院去。
荀清臣婉言拒绝了此事,自己出府,打算让随从赁个小院子。
易珩不想自讨没趣,将人一路送出王府,便折了回去见楚晏。
燕王见他折返,一点儿也不意外,道:“我答应让他随军,文璟,到时候,你将他和那帮公子哥一起塞到后勤去。”
易珩应下,但神色很不赞同,眼神里传来明晃晃的质疑。
楚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安慰道:“放心吧,他与我们不同。那可是位真正的圣人,不会因为别人对他做了什么而怨愤,只会因为自己对别人做了什么而愧疚。”
这语气听起来实在很讥讽,可又不是全然的嘲笑。
易珩微微眯起眼睛,观察着自己的主君。
“楚渊一点恩情,他便全心全意地奉献了自己的十余年。我也算救过他,还放了他自由——他还一直觉得对我有所亏欠。”
楚晏蓦地说了句真可怜,将案上搁着的冷茶灌进肚子里,道:“他只会想对我奉献更多的东西。”
易珩选择相信自己的主君,疑惑问:“那主君为什么不让他效忠呢?”
楚晏不语,将手中的公文放下,重新拿起下一本,扫了一眼,提笔批了一个准字。
易珩本以为今天已经等不到她的回答,正打算识趣地离开,耳边却传来她迟来的回答。
“……大概是因为,我还是不能信任他。”
这算什么答案呢?易珩抬头望了望头上的湛湛晴空,徐徐打开了自己的扇子,慢悠悠地回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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