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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可怜。
但是楚晏仍不打算放了他。
“荀清臣。”她以手作梳,温柔地为他整理着散下来的头发,问:“你喜欢上我了吗?”
男人惯来冷白的脸摇曳成一缕薄红。他的眼中一时是吃惊,一时是恍然。他飞快地抓住她的手,像抓住水中的浮木,然而他看着她,却惊慌失措,眼神哀哀,不知该做什么,不知该说什么。
他终于要开口——孤注一掷地开口。
楚晏用手指抵住他的唇,语气温和而残忍,“不要喜欢我。你要恨我……我也恨你。”
她拔下头上的簪子,对准不远处的焰火。
她击灭了一盏灯,留下了一盏灯,拥着他躺下来,平静地说:“睡吧。”
他整个人钻进被窝,而楚晏阖着眼皮,渐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洇湿她肩膀上的衣服。
她便问:“还不困吗?”
被子里安静了一会儿,再说话时声音有一点隐约可见的鼻音,“明晚你想吃什么?”
这样的话近来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,现在点了菜,就默认明日要来这儿用晚膳。
她想了会儿,不太想搭理。
荀清臣默默抓着她的手指。
“汤饼吧。”
“好。”
除夕
清晨,等荀清臣醒来时,楚晏早已经离开。只有身畔残存的气息,证明她昨晚确实来过。
他满身倦乏,懒怠地窝在床上。躺了好一会儿之后,才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。
洗漱、更衣,再对着铜镜束好头发。他推开门时,天边日头已经很高了。灿烂的阳光毫不避讳地照射进来,荀清臣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。
这样的生活放在他人生的前几年里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自他入仕之后,他便总是很忙碌。当他做了丞相之后,更是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他拿主意,他要规谏君主、要平衡朝局、要尽量让自己的耳目延伸到天下的每一个角落,这样,才不至于被蒙蔽……
但现在,这些事情统统都与他无关了。
他怔怔地站在门口,看空荡荡的院子。
积雪已经化了,没了白色的琼花玉蕊点缀,这片院子显得更加荒芜。
“公子!”
白杨端着早点过来,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、满是少年意气的笑容。
他笑什么呢?
“公子可算醒了,快来用膳吧。”
荀清臣顺从地颔首,在桌前坐下,拿起一个白面馒头。他的胃口很不好,以至于白杨总是在他用膳时,拿那双天真的眼睛盯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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