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柱子后没有动静,杨邶抬眸朝那扫了一眼,似在警告。
“郡主若是不想走,就回去。”
沈知梨不愿往回去,“我没说不走!”
凝香一直装死吗!哪怕身份揭穿,事情败露也绝不露面。
沈知梨一路被压着从后宫走向正殿,路过宫门时,一颗头颅挂在城墙旋转示众。
她腿脚发软,吓了一跳。
杨邶淡定道:“走不走?”
沈知梨硬着头皮从旁边走过。这是新皇,才上位几月的太子,过了几月淫。乱奢靡的日子,砍下头颅高挂宫墙。
她的住所离谢故白的书房其实并不远,是杨邶故意带她绕了一圈路,观赏这颗代表大昭逝去的脑袋。
本就身体不支的沈知梨没吃没喝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一圈,又受惊吓,等到书房门前时,她已目光涣散。
杨邶也了解怀淑郡主坚毅的性子,这便是他故意为之,让她没有余力想鬼点子。
可他低估了沈知梨的决心,也低估了谢故白对沈知梨的喜欢。
书房门开,饭香四溢,令杨邶没想到,谢故白早为她备好了饭菜,只等她的到来。
“阿梨来了,坐吧。”
谢故白就像忘了几日前的事,像个没事人一样,神情淡定,依然演着他那套温文儒雅,笑着招呼她坐在他的对面。
沈知梨默不作声坐过去,灌了自己几杯水,缓过劲来。
“我该称呼你为什么?”
谢故白顿了一下,“阿梨像从前那般唤我便好。”
“谢故白,你的阿梨死了。”
“咔嚓——”
瓷杯在他掌心破碎。
谢故白嘴角抽搐,阴恻恻道:“阿梨,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你应当知晓。”
沈知梨不管不顾先填饱自己的肚子,“我应该说什么话?你觉得,我有什么好话和你说吗!”
谢故白忍着股气,松开手中瓷杯碎片,清理掌心,“阿梨不要试图激怒我……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……”
沈知梨眼底冷漠,“那我倒是要感谢你,杀我永宁王府百人,唯独放我一条贱命。”
“我何时杀了永宁王府的人,我难道不是及时出现,救你一命吗?”谢故白给她碗中夹菜,“灭了永宁王府的是赵将军,而我已经帮你杀了他了。”
“!!!”沈知梨听见这可笑的话,只觉震惊,他还真是大言不惭,“谢故白,我倒是好奇,你手段高明,怎么不像对阿紫那般,让我失忆?兴许,忘却所有的我,能信你这鬼话!!!”
谢故白掀起眼睫,“阿梨先吃饭。”
沈知梨也不客气用好的那只手,颤抖着吃着饭,她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。
“是啊,你那损人记忆的药,灌下去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,姓甚名谁,什么过往,什么身份,这辈子,都想不起来。”
原来,他也怕她会忘了他。
谢故白:“你可知,是什么让我活到今日?”
是什么样的执念,让他濒死也要顶住一口气,只为活下去。
他望着对面的人,从前无论如何都会与他站在一起的人,此时此刻看他的眼神是那么厌恶,那么陌生。
“阿梨……你是执念……”
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。
沈知梨耻笑一声,眼泪滑了下来,“谢故白,你觉得可笑吗?”
“你为了活下去,让多少人死于其中。”
她磨着后槽牙,恶狠狠道:“我倒宁愿,死的是你!”
谢故白心脏宛如被重锤猛砸,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自己内心难控的怒躁,“……阿梨,我不是说了吗,我没有杀你爹,我是去救你们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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