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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然怎么说赏金丰厚,只有缺钱的人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干……”钱公的话兜兜转转又在点明自己的主张。
有些事情就是钱再多,也不值得搭上性命!
到了掌灯时分,罗纨之总算得以脱身,乘着犊车往家回。疲惫的身体懒洋洋靠在车壁上,还打算趁机休息一下,不想突然间,车夫勒停车,惯性让罗纨之险些磕破脑袋。
她骤然惊醒,扶着把手问:“发生何事了?”
车夫在外面道:“无事,只是遇到一队伤员赶着救治……”
罗纨之撩开车帘,就听见一阵阵压低的呜咽哭声,伴随着几个被抬走的春凳疾步逐渐远去。
“他们这是?”
车夫感慨道:“那些躺着的都是跟去剿匪的人,这次伤亡如此惨重却未能成功,只怕剿匪的赏金还要提一提,不然后头谁人还敢去!”
显然这不是安南第一次剿匪。
那些横行霸道的山匪占据了有利地势,对往来的商队、行人肆意抢掠,是安南的沉痾痼疾,危害已久。
罗纨之目睹那些哭得快要昏倒的伤员亲人,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朴素布衣,有些还牵着抱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,每一个都是满脸悲怆,痛不欲生。
倘若不是为了生活,为了钱,她们的亲人也不用以身涉险。
如今她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丰厚的赏金,还有家中到顶梁柱。
无论如何,罗纨之也不想把自己送到危险的地方。
不管远一点南北紧张的局面,还是近一些的山匪横行,这些都是大事,但也都是她管不了的事。
眼下,只有独善其身才能过得安稳。
回到宅子,罗纨之看见谢昀居然也在,霍十郎不知道与他在说些什么,看见她露面就打住了声音,笑眯眯对她一挥手,然后一溜烟跑走了。
“怎么这么久?”谢昀回头问她,语气平缓,“是遇到了难事吗?”
罗纨之张了张嘴,想到严舟的下场就是眼前这位郎君的杰作,再说他现在既然已经离开谢家,这些事情也与他没有关系。
“没什么,你和霍十郎在聊什么?”
谢昀拿她刚刚的话回她:“没什么。”
罗纨之哼了声。
学人精。
罗纨之径直走回自己的屋,发现杨媪已经把饭菜做好,并用网盖在了她桌子上。
杨媪知道她不喜欢吃安南菜,特意学了豫州的菜系,即便她出门去应酬,也会给她留几样垫肚子,免得她在外面没吃饱要空着肚子睡觉。
罗纨之一直没听见身后离开的脚步声,知道谢昀就在原地没走,遂回头问他:“郎君用晚饭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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