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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儿子年幼贪玩,强留了一阵。圣祖无法,这才让三哥来寻了儿子,也是全我兄弟间的情义。”
赵祯听着又快又脆的童声,心中熨帖无比。
他这个儿子,是会说话的。在天上的事情,谁也不知道,可最兴来一张嘴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。
同时也认为圣祖思虑周详,仙凡有别,最兴来将来是要接过皇位的。一直待在天界不知道凡间之事也的确是不行。
他越看赵昕越是顺眼,只觉他相貌处处都像自己,没有一点不好。
真不愧是他的儿子。
就是这么直眉瞪眼看着他,总让他觉得这小子在憋个大的。
赵祯是少年天子,父亲于他而言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。
没有参照对象,全靠磕磕绊绊自学。积攒下的经验显然应付不了赵昕这个天才儿子。
在这场父子局中,终究是爱子心切的赵祯落败,他揉了揉赵昕的小脑门,无奈问道:“说吧,到底还有什么事?”
赵昕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,旋即肃容,一板一眼对赵祯行了一个并不十分标准的礼:“臣想去见见三哥。”
“不行!”
“不行!”
两道反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。
前者是苗昭容,后者则是赵祯。
苗昭容话冲出口后就知道自己僭越了,只得讪讪站在一旁,但看向赵昕的眼神明显是不听话就等着屁股遭殃的警告。
赵昕才不怕呢,他这个母亲也就是嘴上凶,顶天了拍他几下。
现在冬天穿得厚,指定打不疼。
再说了,为了达成目的,挨一顿打怎么了。
赵祯倒是感觉自己摸到了儿子的一点脉。
极有主见,也绝不会做无用功。
既然赵昕自称了臣,赵祯也拿出了对待臣子的态度,回身落座,一本正经对着赵昕说道:“为何要去?你可知你年岁尚幼,不宜去灵堂?”
长辈也就罢了,毕竟有一个孝字在前。可这是平辈,又是幼殇,根本没有这个必要。
万一要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没地买后悔药去。
赵昕也有板有眼地答道:“臣尝闻,言出必践,信也。人无信则不立。臣已经答应过三哥,也不愿成为失信之人。
“况三哥与臣为兄弟,我天家忠孝友悌皆为天下垂范,岂有伤臣之理?”
*
翌日,天边日光未现,在瓠羹店蒸屉冒出的蒸汽与凝结的晨雾中,不时有市民从家中走出。双手拢在袖子里,快速钻进一家家街边的早餐店。
或点上一份朴素的粥饭加杯豆浆,或拍出一串钱,来个奢侈的灌肺羊头汤饼套餐,续接上夜市的热闹,将寂静排除出局。
大宋朝商业发达,东京城作为天子居所,也有着当今世上最庞大的小市民阶级。
这些人有钱又有闲,平日里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乐子。
而今日无疑是他们的狂欢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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