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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贴了防窥膜,王叔看不见内容。
“政总,到了。”王叔小声提醒他。
政宗实又弄了一会儿手机,这才抽离出来,表情又恢复如常,仿佛路人一下子都欠了他八百万。
川剧变脸,王叔算是长见识了。
在居酒屋的包厢里见到克洛伊,克洛伊和多年前没什么区别,波浪卷发,红唇一抿,嗓音细而高:“一个人来的?”
“一个人。”政宗实笑说。
“那就好,昨天听你说要带助理,我都不想来!”
谈笑间,刘有为推门而入。
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四十多分钟的料理,主要听克洛伊讲在美国这些年的工作生活,吃得差不多了,她感慨几句家乡变化之大,便开了一瓶烧酒,给两个人倒满,“四十五度的,不过分吧。”
刘有为笑盈盈地仰头闷了,爽得咂舌,政宗实腹诽他不长记性,浅浅尝了一小口。
克洛伊提到了澳门赌场,“这个赌场的灯饰呢,我本来是想直接去南方找企业做的,有几个很出名的LED品牌在广东,但是我很仗义吧?有什么好活儿还是先想着你了啊,宗实。”
“说来很巧,广东那边我也认得不少企业。”
政宗实的母亲政榕月,以前就是南方海岛姑娘,在大湾区发了家,又一路北上,现在是养老了,祖上的家业由政家的女性亲友继承。
“靠谱。”克洛伊敬他一杯酒,督促他喝完杯中的,又给他满上了一小樽。
两个人交流着生意场上的事儿,克洛伊大致描述赌场的负责人希望做什么样的灯球和大屏,“毕竟赌场嘛,富丽堂皇是最好的咯,但是也要智能化,屏幕可以实时滚动的。”
她说着,突然听见席间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。
“怎么没人看着你,喝这么多了?”克洛伊惊呼,一把扶住他,“我又可以骗老刘钱了!”
“老朋友聚会,叹气做什么。”政宗实问。
刘有为沉默着给自己倒了半杯烧酒,“……听见克洛伊讲赌场,最近我正愁一件事呢,也和赌场有关。”
二人示意刘有为讲下去,刘有为嗓音沙哑,道:“你们还记不记得秦岩军?”
克洛伊没有反应过来,眨了眨眼,政宗实点头说记得。居酒屋内有点热,他解开了一颗领口的扣子,“很久没他消息了,以前我刚成立公司的时候,邱学丰就是跟着他搞走私。”
秦岩军比他们的年龄都要大上一轮,当年邱学丰认他做师傅,学生意学门道,谁知道秦岩军并非善茬,背后又有不为人知的势力。
政宗实要保全公司,只能斩断邱学丰,因此一事彻底和秦岩军为敌,但是秦岩军没过几年突然洗白干起正经买卖,而后结婚生子,生意场上渐渐没了他的消息。
听政宗实提起邱学丰时的语调都往下坠了,刘有为知道他想起了昔日的糟心事,按了按他的手背,安慰他:“邱学丰假释的申请我帮你催了,他们说材料绝对合格,明年二月中旬肯定可以放了,日子都定了,就在小语生日那天。”
“甭提他了。”政宗实扯了扯嘴角,啜一口酒,“讲一下秦岩军。”
“哎,也不是什么大事,你们也知道,我亲侄女是警察,她跟我抱怨,局里正在查一桩线上赌博的案子,始终没有头绪。”
刘有为撑着头,醉意已经慢慢上来了,“只知道那可能是秦岩军以前建立的赌博网页,她问起我秦岩军,我才想到他。
“本来秦岩军洗白后关停了很久,至少十年,不知道为什么又开了,而且根本搜不到IP,甚至不是哪个国外的,不停地跳动,没有具体。
“关键是秦岩军本人两个月前去东南亚了,天高皇帝远,找也找不到,再一查,姓秦的早就是泰国户口,连国内的婚都离了,又娶了个越南的女人。”
刘有为讲完,愁眉苦脸地趴下休息,克洛伊和政宗实面面相觑,也没了谈天说地的雅致。
克洛伊扶着刘有为,把他送上代驾车,政宗实结了账,在门口和克洛伊赏了一会儿雪。
这夜雪不大,轻盈地飞着,居酒屋在很安静的城郊,一大片园林里,门口的池间水结成了冰,竹林叶子落光了,光秃秃一片,冬季的园林十分荒芜。
克洛伊递了一根烟给政宗实,政宗实没有接。
克洛伊:“咋的,戒了啊?”
“很早就不抽了。”
克洛伊竖着拇指,手掌遮了遮风,点燃香烟,“算你行!诶聊这么久,还没问呢,有对象没?你那假儿子应该也二十岁了吧?差不多可以丢回去给邱学丰了,看着多烦人呢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像是把孩子当挂件……”政宗实低低地笑起来,克洛伊反问他:“不然能怎么办?还养出感情了啊?不是亲生的一辈子养不亲,政宗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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